编者按:战争年代,他们顽强作战,意志坚定,保家卫国;和平年代,他们埋头苦干,无私奉献,争当时代先锋。顺德区退役军人事务局、顺德区爱国拥军促进会联合顺德城市网推出“顺德最美退役军人”系列报道,铭记战争历史,弘扬革命精神,凝心聚力推动顺德高质量发展。
■老兵档案
姓名:夏益林
祖籍:湖南邵阳
居住:顺德容桂
年龄:76岁
荣誉:一等功
1967年10月10日这一天清晨,又是抗美援越战争“普通”的一天,美军敌机借助清晨猛烈的阳光作掩护,采取游击的战术,对我军高炮部队进行轰炸。轰炸机在头顶呼啸。在山腰间的一个防空洞里,气候闷热,蚊虫满墙,身高165cm的瘦小伙夏益林还在传输敌人方位,他鼻子高大、眉毛浓黑,正在用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雷达显示屏,耳边习以为常的轰炸声并不令他分心。忽然间,一架敌机俯冲下来,丢下了一颗黑色炸弹,伴随着一声巨响,夏益林应声倒地,所处的防空洞整个塌了下来……
从会计到雷达兵,工资从30块变6块
1961年,还是知青投身祖国建设的大好时光。那一年18岁,刚从广州市农林垦植局干部学校毕业的夏益林,被分配到广东白云农场当会计,每个月领着30块的工资,在外人看来他已过上了不愁吃穿的好生活。1962年,中印边境战斗状况升级,国家动员号召有志青年参战,“我们年轻人不保卫国家,难道还让老人去吗?”夏益林舍弃安稳的工作毅然参军,工资每个月从30块变成了6块钱。
1962年冬天,夏益林在广州空军通讯团教导处受训,因在新兵营里工作积极肯干,尊长爱友,经常受到上级表扬,被评为优秀学员。部队里的首长为了培养其成材,特意送夏益林到陕西省西安雷达学校学习无线电、电气知识和雷达修理原理以及柴油机维修发电常识,当时他们这一批学生是空军史上首批正规化受训战士。
夏益林年轻时照片。
到了该校后,年轻好学的夏益林刻苦钻研技术知识,只用了九个多月的时间就基本上全面掌握了电气、无线电雷达操纵、柴油机发电、机械焊接等知识技能。
1964年,品学兼优的夏益林被推选参加全军的大比武和郭兴福教学法的巡回表演,一年时间里,他随部队走遍全国八大军区、全国12个省17大城市,向分布在全国各地的雷达站表演献艺。“由于雷达部队的特点是驻军分散,技术性能复杂,当时也没有一套完整的训练方法,所以形成了某些技术性能不好控制的缺陷。”夏益林说,但自从郭兴福教学法推广之后,雷达技术水平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锻炼了一大批雷达操纵能手,在高难度中辨别雷达的盲区内的情报传递工作,得到了上级首长的高度赞扬,特嘉奖夏益林所在集体一等功一次,集体二等功一次。
40多度的高温战区,热得心发慌
但此时的国际形势不容乐观。1964年8月5日,美国借“北部湾事件”,发动侵略战争,威胁着中国安全。1965年4月,抗美援越战争真正开始了。
而夏益林的“刀”已经“磨好”,随时可以上场。1965年6月开始,中国秘密向越南进军,铁道部队、工程部队、高炮部队、雷达部队等第一批援越部队进入越南境内担负起保护抢修交通线的任务。而夏益林随部队第三批进入战区,此时已是1967年6月,正值闷热多雨的季节。“战区经常是40多度的高温,热得人受不了,又不能脱衣服,热得心发慌,蚊子还特别多,晚上蚊帐外面‘嗡嗡的叫'。”夏益林回忆,当时为了解暑和驱蚊,队友们各显神通。为了解暑,有的将衣服泡湿了再穿上,干了又泡湿,泡湿了又干;面对蚊虫的叮咬,烧草驱蚊会被敌人发现,只好挖个山洞,熏一圈里面,再搬进去“住”。
战区需要克服的困难不止这些,狡猾的敌人将交通线轰炸掉,断了运粮的路。“粮路被断,粮食送不上,饿一两天是正常的。”夏益林说,有时饿得实在受不了就去找野味吃,或者只能等新一轮的空投,里面有干粮、罐头、饼干和大米。环境虽然艰辛,但他们克服种种外部条件的局限,打出了一场又一场的精彩战役。
藏好敌人的眼中钉,和敌人玩“捉迷藏”
“雷达是飞机的眼中钉,他们最想先炸掉的就是雷达。”雷达是飞机的眼睛,在对空作战中的作用至关重要。也正因为如此,雷达成为敌机的首要轰炸目标,又因为隐蔽性,所以敌方还会派出特务侦查位置所在。这对于雷达兵来说威胁无处不在。因此,夏益林每次都要提心吊胆的把雷达藏好,还要时不时换位置,跟敌人玩“捉迷藏”。为了保护雷达,一般会将其藏在山腰处,不易察觉的地方,而雷达室则一般安在距离雷达500米外,围绕着雷达方圆一公里,布置高射炮,全方位保护,全方位引导进攻。
时间回到1967年10月10日这天。
一大早,夏益林坐着解放牌的卡车,卡车上运着可拆卸的我国自研雷达——406雷达来到山腰,找到一个地方挖个防空洞,搭建起雷达室。敌方利用清晨阳光斜刺的有利条件,开始地毯式轰炸。“美机喜欢低飞,转山沟,迷惑性很强,忽隐忽现,很难捕捉。”夏益林说,这种情况就需要集中一切专注力去捕捉雷达显示屏上的亮点,一不留神就会漏网,一旦进入我军后方后果将难以想象。虽然是早晨,但夏益林已汗流浃背,脚、手、口同时不停的在动,脚调雷达方向,手转经纬度刻度盘,口即时传译情报和敌机方位。
然而一架俯冲下来的飞机扔下一颗炮弹,将夏益林所在的防空洞炸塌了。他瞬间被掩埋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得到鼻子淌着血,呼吸困难。生命危在旦夕,正常情况下,只要被掩埋5分钟就会窒息而亡。好在,他死死拽住连接外面雷达的电缆线,拼命松土,拉扯出一条空隙,通过小小的空隙,维持着呼吸。在被埋了一天后,才得以获救。从此,在两眼间的鼻梁凹陷处,多了一块清晰可见的疤痕,多了一个无法磨灭的光荣参战的印记。
当天,在夏益林及其战友总共两名雷达兵的引导下,所在战区的高炮队共击落7架敌机,俘虏了3名敌人。夏益林养伤恢复期间,坚持上场战斗,直至1969年美国停止了对越南北方的轰炸,随部队凯旋。
据统计,中国高炮部队在越南作战的三年零九个月里,对空作战共2153次,击落美军飞机1707架,俘获美军飞行员42名,有力打击了美国的嚣张气焰和侵略意图,创造了越南对空作战的奇迹。为纪念夏益林在此次战役中的杰出贡献,特颁发一等功奖章。
夏益林近期照。
1970年,夏益林从部队退伍,到广州某街道的一所制铁厂当技术工人,9年的军人生涯从此落幕。“很想为祖国再做多一些贡献,但是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说这话的时候,夏益林已经是一名满头白发,并患有骨质增生、颈椎病的76岁老人。
顺德爱国拥军促进会今年对荣立战功的退役军人代表给予慰问。(图中为夏益林)
这几年,夏益林随小儿子一直在顺德居住。在接受城网君采访时,夏益林胸前别着的那枚“一等功”奖章依然金光闪闪,夏益林日常将它用宣纸包起来保管。另外,胸前还别有顺德区委区政府颁发的退役军人奖章。夏益林说:“顺德区委政府的领导逢年过节就会上门来慰问,谢谢政府和人民没有忘记我们这些老兵,现在国家发展得很好,我很欣慰。”(李积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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