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伏波村
穿过一条长长的石板路,就是历史悠久的伏波村了。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老旧的红砖房、生锈的铁门和漏风的窗。你很难想象,这样的景象,就出现在大良中心处。这里“不施粉黛”,没有任何精致的包装,也没有任何现代繁华的痕迹。据村民介绍,目前伏波村正在进行最后的搬迁工作,这个“城中村”,正在和时代做最后的告别。
伏波村一隅
大良河两岸,是昨天和今天的对话
房屋外的枯藤还在生长,庭院的旧灯早已斑驳,经过多年雨水冲刷,一整排的红砖房外墙早已锈迹斑斑。如今人迹稀疏的老巷子,在半个世纪以前也是万人空巷,热闹至极。在伏波村长大的陈叔回忆起多年前大良河畔的热闹景象时仍记忆犹新。伏波村临河而建,以前大良河是顺德水运交通的重要枢纽,村民们在河畔耕塘养鱼,种植蔬菜,“以前运甘蔗的船只都要从这里排着过,十分热闹。”
大良河岸
每天下午四五点,村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回到村里练习扒龙舟,这是一天中村里难得热闹些的时候。扒龙舟对于这些在伏波村土生土长的村民来说,已经是和生活融为一体的活动,就像出门要穿鞋、雨天要带伞一样平常。“我们这群人每天下午都会抽时间来这里聚一聚,扒龙舟就是我们的共同爱好。”陈叔开心地指着挂满墙壁的锦旗,“那都是我们比赛获奖的。可惜现在年轻人都不感兴趣扒龙舟了,真担心这个文化活动就要在我们这一代失传了。”说完,陈叔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抿两口茶。
伏波龙舟队在河道训练。
伏波龙舟会满墙的荣誉。
与大良河对面的车水马龙相比,伏波村的一切仿佛静止了。煞白的现代路灯杆在这条古巷中也显得十分突兀。这条村子里的本地村民基本上已经搬迁至大良医院附近,现在就只剩下几位90多岁的老人家住在这里。由于历史遗留问题,伏波村一直没能拆迁重建,一方面是由于顺德文物部门和村民们都希望能保留这个地方原有的水乡特色面貌,这样的工程需要时间规划;另一方面是有不少老人不愿意搬离这个“故乡”。
寂寥街巷
陈叔介绍到,“伏波村的搬迁工作已经有十年之久了,现在就剩下几户老人还在这里,等全部搬迁完后,靠近大良河一侧的房屋会保留,除了保存水乡原貌之外,也是为了让下一代的年轻人能够看到旧时代的伏波村印记。另外在关帝庙一排及之后的房屋一律拆迁。”
岁月再漫长,仍学不会告别
住在关帝庙旁的老婆婆就是不愿意搬离伏波村的老人之一,她今年已是91岁高龄。尽管所住房屋早已摇摇欲坠,门前的“危房”字眼格外晃眼,但她依然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听附近的村民说,“家里人外人怎么劝都不听,老人家固执得很,孩子也只能得空就回来看看她,一到刮风下雨就回来守着,也只能是这样了。”
老婆婆坐在老灶台旁。
对于外人来说,对老房屋的坚守是一种固执,但可能只有老人自己知道,这是他们生根的地方。岁月再漫长,仍学不会与这间破旧的小房子告别。其实归属感很简单,主要看对这个地方的情感有多纯粹。“这个地方的人情味很重。”每年的十二月份,全村的人都会借一年一度的关帝庙庙诞团聚,最多的时候能围五十桌人一起吃饭,全村人和后代都会回到村里,那是一幅子孙满堂的美好画面。
陪伴了几代伏波村民的关帝庙。
村里人越来越少,拆迁的日子也越来越近,陈叔并不觉得这是一件遗憾伤感的事情,“人都是要走在前头的,拆了也不觉得遗憾,这也是一种进步,我们总不能一直停滞不前,我们也希望伏波村能越发展越好。”
半个多世纪的村落故事就像是一炮转瞬即逝的烟花,有的人曾经看到过它绽放得多么绚烂,有的人只能看到如今那缕萧条的烟迹。当你愿意沉静下来倾听这个村落古老的声音时,你就会清晰的感受到,那份最贴近生命之源的、人与土地之间的共存情感。在这条窄窄的巷子里长大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把所有情感都倾注到回忆当中,让这片村落的历史故事穿过光阴而得到永存。
傍晚六点,扒龙舟的局也散了,大家各自离村回家,村里也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村头一盏暗黄色的路灯,依稀拉长着稀疏的人影。关帝庙前的古树,每到秋天就会败叶,来年春天又有新芽。风吹过去,树影照常斑驳,水波依旧荡漾。一切好像照旧,一切似乎平常,但又似乎,一切都在渐渐消匿……(林伊敏 李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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